非物质文化遗产是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历史长河中历代人民智慧的结晶,体现着中华民族的创造力与生命力。国际中文教育是语言与文化结合的载体,作为传播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窗口,与目的语即汉语相关的文化是其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将非物质文化遗产融入其中,不仅可以培养学生的文化自觉、增强学生的文化自信,还可以为非物质文化遗产提供跨文化的传播语境,有利于展现中国形象。然而,目前,非物质文化遗产在我国高校国际中文教育的融入实践中仍存在薄弱之处。基于这一现状,应以国际中文教育为切入点,寻找其与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可融合之处,进而在逐步完善教育教学环节的过程中促进非遗传承与发展。
以课程开发为重点,完善层次化的非遗教育图谱
目前,多所高校已经开设了丰富多样的文化课程,以指明国际中文教育的文化属性,但听说读写依然是重点,非物质文化遗产类课程大多为选修课程,存在课时量不足、衔接不足、不成体系等问题。因此,要根据实际学情进一步完善国际中文教育课程体系,完善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教育图谱,促进其有效融入与传承。
第一,基于学生认知发展特点,开设层次性的必修课程。非物质文化遗产内涵深厚,国际中文教育又同时立足国内国外两个文化场域,在课程设置上必须达到“内化于心”的效果才能坚定文化立场、促进文化传承。因此,在非物质文化遗产融入国际中文教育的过程中,高校应按照文化体验、文化认同、文化自觉、文化自信由浅入深的阶段顺序安排从低年级至高年级的必修课程,帮助学生实现从认知理解到情感认同再到积极传承的稳步过渡,系统性地将非物质文化遗产讲深、讲透、讲活。第二,基于学科专业课程体系,开展跨学科的渗透融合。在设置非物质文化遗产必修课程的基础上,高度重视从国际中文教育的其他专业课教学中挖掘相关文化要素,促进知识迁移与文化传承有机统一,在潜移默化中加深学生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多维理解,促进文化浸润与传承。第三,基于地方文化遗产优势,开发校本化的选修课程。为拉近学生与非物质文化遗产之间的距离,高校应注重非遗资源与现实生活的联结,将当地非物质文化遗产转化为选修课程,为学习困难的学生提供经验情境。同时,选取具有较强辐射性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开发拔高性选修课程,以点带面地形成文化谱系,促进学生整体感知,加深文化理解与认同。
以教材建设为载体,构建国际性的非遗话语表达
教材是落实非物质文化遗产融入国际中文教育的重要媒介,目前我国高校在非遗传承方面逐步积累了丰富的实践经验,但教材编写是一项兼顾理论与实践的系统性工程,具有较强的专业性。但囿于缺乏系统化的经验支持,真正适用于教育教学的非遗教材并不多,而国际中文教育又进一步将非物质文化遗产置于多重文化语境,加大了教材建设难度。因此,需要将教材建设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融入国际中文教育的关键切入点,以此推动非遗传承。
一方面,在内容上要因地制宜。国际中文教育面向国际,融入其中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话语体系不能局限于本土,要考虑海内外独特的地域特点和文化体系,从庞大的知识体系中因地制宜地选择适合国际中文教学的非遗项目。同时,在表述上要兼顾多元的文化背景,通过趣味性、层次性的话语表达,增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易懂性。另一方面,在形式上要开放多元。除传统教材外,鉴于国际中文教育的跨地域性,相关专家学者应尝试探索数字教材这一形式,建设便利化、开放化的非遗资源库,在契合数字时代大众学习习惯的基础上,为国际中文教育提供完整体系与开阔视野,改变人们对非物质文化遗产教学零散、表层、封闭的刻板印象。此外,为进一步优化国际中文教育教材,教育专家应高度重视田野研究这一方法,真正与非遗传承人接触,挖掘其背后故事,为融入教材的非遗增添生命力,以此加深学生认知、促进文化传承。
以教师素养为支撑,培养跨文化的传承师资队伍
国际中文教育教师是推动非物质文化遗产融入教育教学的主导者与实践者,也是促进学生自觉传承文化的示范者与指导者,但当前部分教师对非遗项目了解不足、认知不深,导致国际中文教育教学课堂中的非遗部分变成科普课、手工课等。对此,要注重提高教师文化素养,推动非物质文化遗产在国际中文教育中的正确融入与高效传承。
第一,树立融合意识,激发传承主动性。将非物质文化遗产融入国际中文教育,不仅是文化传承与发展的现实举措,还是语言知识与文化教学有机统一的证明。因此,教师要减少畏难情绪,主动提升将非遗融入国际中文教育的意识,并将其看作拓展、深化教学的重要补充。第二,夯实非遗知识,成为文化解读者。非物质文化遗产在漫长的历史与人文社会中形成,底蕴深厚,这就需要国际中文教育教师加强学习,丰富非遗知识储备,真正做中华文化的解读者。因此,高校一方面可以邀请非遗传承人走进校园,开展研修研习培训活动,为教师提供专业的学习机会;另一方面可以与民间非遗机构合作,鼓励教师走出校园,近距离接触非物质文化遗产,从而提高文化素养。同时,校内国际中文教师可以与历史学教师、民俗学教师等组建学习共同体,在日常教学教研中不断深化认知,按照学生学习需求进行文化解读,真正将非遗“讲活”。第三,立足国际视野,提升教师跨文化素养。教师应了解不同受众的社会文化背景、价值体系等特点,寻找文化的同质性与异质性,进行跨文化解读、交流与传播。
以实践育人为保障,提供持续性的非遗传承生态
非物质文化遗产凝聚着历代人民在日常生产生活中的智慧与心血,将其融入国际中文教育时,不能仅仅停留在知识教学的理论层面,还要开拓实践场域开展体验教学,彰显非遗的文化内涵。因此,高校应以国际中文教育为载体,与社会上的非遗部门、文化机构联动,创设立体化、有感染力的教学环境,实现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全方位、深层次融合,优化传承效果。
在校内,应创设常态化的活化场景。近年来,非物质文化遗产逐步走进校园,以非遗课程或专业的形式呈现,在国际中文教育中也有所渗透,提高了学生的文化自信与文化自觉。在此基础上,应将非遗与日常校园场景进行有效联结,例如依托国际中文教育教学课堂搭建学习成果展演平台、进行学科竞赛展现学生风采等,使非遗教学效果得以从课堂拓展至校园生活中。在这一过程中,高校应采取“双培养”模式,充分发挥学科教师与非遗传承人的作用。此外,基于国际中文教育的特殊性,校内应利用网络孔子学院等线上途径提升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播广度,使其在更为真实的、交互的跨文化语境中呈现,而国际学生在倾听非遗故事的同时也能分享自己国家的非遗成果,更好地实现文化互动。在校外,整合全方位的非遗资源。高校应结合国际中文教育教学大纲与培养目标,与政府、非遗管理机构、教育研究机构等多元主体合作,有效整合文化资源,带领学生走近非遗,在互动中体验非遗、理解非遗、传承非遗,使实践活动成为学校教学的有力补充,以此形成中文教学与文化教学的良性互动。
作者:段洁琼,西安翻译学院副教授
本文系陕西省“十四五”教育科学规划项目“国际中文教育专业汉字文化课沉浸式教学模式研究(编号:SGH24Y2415)”、2025年度陕西省哲学社会科学研究专项一般项目“数字赋能背景下国际中文教育本科语言类课程建设研究(编号:2025YB0180)”阶段性成果